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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这里看看,满眼都是感慨
这是他们支撑着我走过无数苦恼,经历无数喜悦的证明。

我会永远、永远、永远喜爱伊万和基尔伯特。

2021.8.11

关于

【百日雪兔/Day48】向星起誓(上)

    

*莫名其妙的起始双向好感度满条,狗血流

   

*编曲家露X马术选手普,音痴普注意(好像也不是

    

*内含一句话独伊,酌情

   

*下会在百日day69放出,上篇字数7k,专业知识都是网上查的,欢迎指出纰漏

  

   

    

  

一小时前这里还是星辉满地,透明的光芒自深邃夜空而起,奔赴万里折过云端和水汽散射在每寸苍翠的土壤,黎明的曙光让它们看上去像钻石晶尘。

  

   

一小时后日出已经驱散尽了似有似无的湿意,沉睡在夜空星光下的生灵悠悠转醒,于是如火如荼的一天又迎来开始,喧嚣又再次回到空旷的场地。

    

      

   

世界马术锦标赛今年在德/国/亚/琛举行,不同于也在此地举办、半带娱乐表演性质的亚/琛马术节,世界锦标赛更加权威也愈发肃穆,因此得到了全国民众包括政府的高度重视。

   

  

沙地内,白色骏马在空中划过一道迅捷的曲线。浅金尾鬃一如它骑手柔顺的发丝,不过此刻这位女选手的长发被庄重地盘起,仅仅因动作幅度大而落下棕发几缕散乱的棕发。

   

  

“德/国队的伊莉莎白·海德薇莉选手创造了马术障碍赛项目的世界最快记录67.43秒!然而由于马匹后脚不稳在三重障碍环节落杆一次,扣除了四分。对于东道主而言,德/国队是否能得到团体障碍赛金牌一事倍受观众瞩目。”

   

  

人们向来对女骑手带有崇高的敬意,掌声如雷经久不息。英姿飒爽的棕发女孩附身拍拍爱马的颈侧,挺起胸膛向观众礼貌地示意,然而却难以抹去姣好面容上的遗憾与担忧。

     

  

与此同时,远在东经37º36'的伊万终于合上钢琴盖,伸出手把钢琴架上布满褶皱的乐谱取下再细细审核。这首曲子的创作之路磕磕绊绊不忍回首,直到现在伊万仍觉得有所欠缺。

   

  

伊万的成名作是为妹妹娜塔莉亚的省级声乐比赛而谱写,后者凭借独特的演绎在比赛中一鸣惊人摘得桂冠,其所用原创曲目《星辉》半古典半流行的作曲风格收获民间好评,古典缜密的结构也得到业界普遍认同。

   

  

以一介声乐曲目之躯却登上网络热点和报纸专栏,同时包揽民众舆论和专业点评的赞赏,足以阐明这对斯/拉/夫兄妹的惊才艳艳。对此伊万不置可否,作曲家其实并不认为他的曲子真如媒体所说的好,只是在娜塔莉亚主导之下,鲜少有人发现他多数作品的典型纰漏罢了。

   

  

   

“现在英/国队的分数紧逼德国队,德/国选手们正在为下一位登场的骑手鼓劲,希望他能有优秀的发挥。即将登场的选手是第一次参加锦标赛,来自德/国队的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伊万收起音谱疲惫地打开电视,体育频道正在直播马术锦标赛,脑内还是无限循环的钢琴乐声。登场骑手在选手年龄跨度较大的马术项目中是显而易见的年轻气盛,有一头罕见胜雪的银发,在远处镜头聚焦时露出矜傲的微笑。骑马在悠久文化沉淀下已然成为艺术,连骑手都浑然天成地带着高贵气息,哪怕傲气也是不折不扣的加分项。

   

  

不知为何,伊万莫名开始向往此时德/国明媚的好天气。

   

  

一阵突兀的敲击声把伊万从晴空万里的亚/琛拉回莫/斯/科,是冬妮娅敲响了伊万的房门:“万尼亚?有你的电话,别让人久等了噢。”

  

  

  

   

   

   

   

“天竺葵被吓到了。可能是三重障碍设置得距离观众席太近声音过大,又被之前打滑打击了信心。我已经用尽全力把它安抚回来,但还是碰杆了……”

   

  

时间点回到伊莉莎白谢幕之后,摘下头盔的女孩语气中难免有懊恼,同队的瓦修上前安慰了几句。

   

  

“喂,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伊万电视机中高傲的银发骑士,这时已经翻身上马整装待发却冷不防被叫回,也不知他的队友有什么不得不说的话,一定要远远跑来嘱托。

   

  

“你可得给我好好比赛,德/国队夺冠众望所归,别大意轻心了。”

  

      

伊莉莎白语重心长的嘱咐被青年以一声大笑打断,基尔伯特红色眼眸里倒映出后方天空中鲜亮的国旗颜色。

   

  

“说这些还不如催促那个作曲家赶紧发表他去年向粉丝承诺的新作,本大爷都等了大半年了,急死人了。”

   

  

伊莉莎白眼睛闪烁,顺着基尔伯特说下去:“如果你比赛拿了第一名,我就立刻去联系布拉金斯基先生,死缠烂打绝不放弃。”

   

  

基尔伯特却摆摆手,嘴角勾起自信至极的弧度来,瞳孔好似一块多切面的鸽血红宝石,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只要你立刻去联系他,我比赛就拿第一名。”

   

  

语毕,基尔伯特轻勒缰绳,身下黑马甩了甩油光水滑的茂密鬃毛,快步踏入了比赛场地。黑马身材流畅健硕,奔腾而起时宛若一道光影。

   

  

   

伊莉莎白失笑,却又认命般拨通了娜塔莉亚经纪人的热线电话。算得上帝帮忙,伊莉莎白过去并不知晓娜塔莉亚经纪人就是这对兄妹的大姐冬妮娅,也不知道冬妮娅是个有求必应的温婉女性,丝毫没有绕预料中的弯路,在三十秒内就听到了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嗓音——办事效率意外的高。

   

  

伊莉莎白没有尝试拒绝基尔伯特,因为她知道基尔伯特在马术比赛里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这个人完全有实力借锦标赛之际向全世界宣告最新王者的诞生,她清晰地知道。

   

  

   

  

半场阳光,障碍栏打下的斜影像黑白分明的钢琴键,跨越其中的马匹和选手便是艺术家一双优美纤长的手,蹄下流淌出儒雅庄重的交响乐。

   

  

基尔伯特身体前倾,手中缰绳勒得利索,让骏马轻巧地飞越障碍。后蹄落地的刹那前蹄再次迅速起跳,黑马在空间算得上狭隘的一组障碍栏间稳稳落住身形,也不曾听到马蹄敲击障碍杆的响声,紧接着后肢发力的马儿完美跃过三重障碍。匀称的肌腱分布让黑马起跳如天鹅般轻盈,俯冲落地又像锐利稳健的雄鹰。

   

  

基尔伯特在过1.6米障碍时甚至连速度都不减,在争取缩短时间的同时技巧也必须拿到满分。

   

  

恰到好处的起跳点几乎让观众控制不住欲要鼓掌,然而马术比赛的礼仪即是在赛中保持绝对安静以免惊扰马匹影响发挥,连解说员也会将讲解放在选手组合越过第十五跳后。赛场内一片寂静,却隐隐约约是炙热气氛的前兆,每个人都要奋力抑制内心被感染起来的激动。这位年轻的选手没有初次上阵的青涩,反而在骑手们崇尚的谦卑态度中鹤立鸡群,血管中尽是沸腾的骄傲。

   

  

伊万根本无心去听电话里自称海德薇莉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只觉得电视里那个年轻骑士和手下牵引的马动作配合流畅得不可思议,像海豚在汪洋中顺流摆着尾鳍,然后蓄力跃出水面,海豚光洁的肌理是黑马正在散露在阳光下,随风飘扬的鬃毛。

   

  

能把和马术练习得像反射一般自然,伊万来不及感叹,随即看到比赛现场大屏幕上打出了89.12分。马术障碍团体赛全队四人取三个最高分,足以弥补伊莉莎白的失手,德/国队稳操胜券。

   

  

那个银色头发的青年长得真不错,伊万想到,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转动视线去寻找屏幕上的名字。

     

  

伊万不知不觉问出了心中所想。

   

  

电话里模糊不清地传来女性的声音:“……什么名字?他叫基尔伯特。是您忠实的倾听者,说起来很荒诞但我们在一个重要赛事上下了赌注需要和您商量有关您的新作……啊抱歉我离开一会儿!”

   

  

“哎瓦修,他几分?”伊万听到那端传来一声惊呼,“89.12?!第一次参赛这也高得太夸张了吧?!”

   

  

作曲家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个“89.12”,他下意识抬头望向电视机确认了这个数字不是巧合,再看清那行白色德文,在点屏上组成值得被铭记的名字。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电话重新接通,伊莉莎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布拉金斯基先生?您听得到我说话吗?确实是很重要的赛事,如果您现在电视换到体育频道的话就能看见基尔伯特。”

   

  

“先生?”

   

  

“抱歉,”伊万凝视着电视上那抹白色身影出了神,“我想我现在正作打算外出取材,暂时停止我的创作。另外,方便透露那位基尔伯特先生平时的训练场地在哪里吗?结束赛事后他是否会立刻回训练场?”

   

  

“啊?是的,我记得是慕/尼/黑城郊的马术俱乐部……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伊万垂下眉眼温和地笑,嘴角却是狡黠的弧度,有意地放慢口吻吊着伊莉莎白:“我想我的作品暂时放下也无所谓,我只是想去见见您口中的那位先生,顺便学习一下马术。德/国的天气真是好得令人艳羡呢。”

   

  

    

 

   

  

  

伊万关掉电脑,页面显示他已订票成功。他从未如此迅捷地收拾行囊,衣服用品没有整理多少,只顾着带着证件和自己,都险些把电脑给忘了。

   

  

推开俨然变成小黑屋的房门,作曲家立即接到了姐姐热情的询问。伊万故作玄虚不予回答,只是与冬妮娅问候性的拥抱,随即加上一句轻飘飘的“姊姊我出去取材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别让娜塔莎发现噢!”便拽着旅行箱打开房门。

   

  

距离他挂掉伊莉莎白的电话,还不到一个小时。对于处世向来温吞慢热的伊万而言,他的效率就像老爷车换上了最新引擎发动机,甚至已经飙升到作为歌者经纪人的冬妮娅一样果断。

   

  

而此刻,距离基尔伯特和伊万的相遇还有十八个小时。

   

  

  

  

   

   

   

 

年轻的德/国队代表日/耳/曼民族,同时也是西/欧当之无愧的骑士之国获得了冠军,蝉联四届金牌,从前辈手中强势地举起接力棒。创下团体赛最高分的基尔伯特也被置于热点之中,然而这位优秀的骑手并没有选择参加接下来的个人赛和盛装舞步,而是把席位留给弟弟路德维希。

   

  

基尔伯特本打算陪伴兄弟直至比赛结束,但在第二天看见误机跌跌撞撞赶来的意/大/利男孩,只是知趣地拍着弟弟的肩膀先行回到了慕/尼/黑。他和路德维希因为过去就读学校的不同没有参加同一个马术俱乐部,不过距离柏/林的路也谈不上远,不至于珍惜到分分秒秒去打搅两人的相处。

   

  

疾走在机场大厅,基尔伯特职业生涯中首次感受到连走路都要戴口罩遮掩身份的悲痛。他不是艺人明星没有专用通道,连马匹都不是惯用,而是去探望路德维希时在柏林磨合过一年半载的马,因此也无需陪伴马匹回到训练场。前往参赛时身边吵吵闹闹的一群队友,飞机上都为了比赛而争论不休,此时有些冷清的不习惯,几乎让基尔伯特开始疑惑自己早回的决策到底对不对。

   

  

手机刚从飞行模式里解脱,基尔伯特就接到了来自伊莉莎白的电话。

   

  

“个人赛冠军被一个美/国小鬼摘走了,他没有参加之前的团体赛,同样是首次参赛,还比你小两岁,称之天才也不为过。”伊莉莎白简短地说道,“路德维希差了他0.72分,银牌。”

   

  

“不过那家伙的盛装舞步简直一团糟,我怀疑他是个音乐白痴,马儿对音乐的理解都比他好,”女骑士豪爽地笑起来,“路德维希对于马匹的把控近乎完美,曲目也是适合他的风格,现在只剩下一个中规中矩的选手没上场了,我敢保证盛装舞步项目那块金牌必定属于路德维希。”

   

  

“那挺好啊,”基尔伯特边走边回答,由衷地为兄弟高兴,“代替我第一时间祝贺他,我晚点给他打电话。”

   

  

“还有一点想要告诉你,那就是我联系人布拉金斯基先生了,他说他会暂时停止创作到德国取材,并且问了你在慕/尼/黑的训练场地址。我只是怀疑他想来找你。”

   

  

基尔伯特停顿了半晌,“来找我……?”

   

  

“而且他还说他想学习马术……”

   

  

基尔伯特大脑空白了一瞬,手指微颤冷静地挂了电话。

   

  

距离他们相遇的时间已经进入最后八小时的倒数。

   

  

  

  

   

   

   

伊万在读书时学过德语,但仅限于日常对话,稍有复杂的文体连语句都分辨不开,好比现在他接过交警给他的地图,看着连串文字和歪歪扭扭的路线手足无措。

   

  

等他弄明白乘几号公车、做几站、再走多远之类才能到马场的问题时天幕都黑透了。

   

  

再赶过去必然要过十二点。交警好心地提醒,然而伊万听不懂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立刻前往车站。拽着行李箱的斯拉夫青年夜路奔跑,急切模样让交警推测很有可能是与久别的爱人会面。

   

  

事实证明交警经验老道,伊万到达时连这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俱乐部都熄了灯,纵使接连捧出数位世界冠军,平日里气势再恢宏,此刻也不得不隐没在漫漫黑夜之中。马场多位于荒郊野岭没有旅店,若是有山林和破旧木屋,气氛冷清得都能去拍摄鬼片。

   

  

然而行进途中抬头看深紫色的天幕,伊万蓦然发现今晚是星夜。明明才下公车时天空是化不开的墨色,此刻却有微微闪耀的光斑点缀其间。

  

  

伊万提起包向远方马厩处唯一的光源走去,希望能遇见照料马匹的工作人员,至少也给他个方向找到最近的旅馆。

   

  

须臾他的希望就落空了,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工作人员。

   

  

距离他们正式会面还有八分钟。

   

  

基尔伯特满心惦记着阔别半载的伙伴,大半夜不睡觉从机场马不停蹄地赶来,所幸赶在管理员回家之前冲进俱乐部,从他拿了钥匙就往里跑。

   

  

此刻刚刚得冠的运动员亲昵地将脸颊与马儿相触,在前台顺了一把精制苜蓿饲料给它开小灶。夜深人静,伊万在不远处甚至能听见对方的絮絮叨叨,他看见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和飞扬的神色,和赛场上矜贵骄傲的表情截然不同,露出只有那些半大少年才会显露的、毫无保留的喜悦。

   

  

伊万把身形藏匿在树后,看着基尔伯特牵出马匹,夜幕下看花色是深咖啡色,额头有一对显眼的翅膀花纹。基尔伯特翻身上马迈开缓步,一圈一圈溅起尘灰,借着马厩外微弱的灯光疾驰。不知不觉间马儿开始加速,明明是黑夜却宛若沐浴在白昼的阳光下奔腾,热情和感染力宣泄而出。

   

  

音乐家开始疑惑。个人赛和团体赛内容大同小异,唯独盛装舞步赛能证明选手的个人艺术素养——显而易见这对于马术这项高雅体育活动重要至极。个人赛和团体赛足以让这对兄弟崭露头角,明明也和骑行伙伴配合得天衣无缝,为什么基尔伯特要放弃盛装舞步?

   

  

马儿蹄下生风,直到基尔伯特蓦地勒住缰绳,此刻他恰好跑到伊万所藏身的树边,相隔不过一个木栅栏,马匹前蹄跃起立高,身位的突然提高让基尔伯特把伊万看得清清楚楚。

   

  

处在对方阴影之下,伊万却不受控制地持续与他对视,哪怕黑夜也难以遮去基尔伯特耀眼的颜色。伊万心底由衷地赞美对方毫无瑕疵的容貌,随动作飘起的碎发以及紧抿的唇角。

   

  

狭窄的视野里填满基尔伯特跃起的身影,背景是壮丽无垠的星空。伊万想也许基尔伯特真人果然比失真的电视屏幕更加富有魅力,是他见过最完美的人也说不定。

   

  

“你是谁?”对方语气凌厉,伊万举起双手。

   

  

“呃……你好,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

   

  

伊万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代替他向外界发表自己想法的不是娜塔莉亚就是博客上寥寥无几的文字。基尔伯特自然认不出他。

   

  

不知如何去介绍自己,伊万难堪地沉思了几秒,觉得逢人见面先夸上几句绝不会有错,于是只得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地恭维几句,加上行踪可以称为诡谲,伊万实在担心对方掏出手机报警。

   

  

“你是怎么进来的?”基尔伯特语气不算好,忍不住多瞥了几眼面前的俄/罗/斯人,心头忽然一跳。

   

  

“哈哈哈好吧,”伊万有些尴尬,但还是挺直正视基尔伯特道:“其实是您的队友海德薇莉小姐联系了我,我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特地想来拜访您,十分抱歉打扰您了。”

   

  

大脑里熟悉地沦为一片空白,就和之前伊莉莎白通知自己时一样。

   

  

基尔伯特扬起的眉落下了,盛气凌人的神色消散得七七八八,漂亮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呃……久仰大名,布拉金斯基先生。”

   

  

他想伸出手与伊万相握,可马儿被困在栅栏前无法靠近围场外的对方。基尔伯特跳下马的时候约莫还有点浑浑噩噩,也不知是熬夜所致还是被伊万三更半夜的拜访给吓的。也许更可能是因为能和心悦的作曲家见面而暗自激动。别说半分赛场上的矜傲,日常生活中的自满都不曾有了。

   

  

总之他愣愣地下马,一脚踩进湿润的泥地再不慎踩空了半边,从马上十分不雅观地滑倒在地,引来伊万的惊呼和马匹伙伴两声短吁。

   

  

   

   

   

   

  

   

   

 

 

“嘘,安吉萨洛斯。安静点,回去睡觉吧。”

   

  

基尔伯特最终还是让伊万翻进了马厩。昏暗的灯光下,基尔伯特侧着眼去观察身旁的音乐家。比想象中要年轻,却带有温和稳重的气息,浅金色的头发有丰富的色泽柔软而细腻,眼睛透明得像紫水晶。与基尔伯特的预期大径不同,却合理得不可思议。与此同时伊万也得以看清基尔伯特的伙伴是一匹咖啡色的马,名字似乎与额头上白色的翅膀形斑纹有关。

  

  

“安吉萨落斯?这不是山雀的意思吗?”

   

  

“对,”基尔伯特抚了抚马儿的前额,“是我曾养过的宠物鸟的学名,而且它额头上的白斑很像一只鸟不是吗?”

    

  

顺着基尔伯特骨节分明的手指,伊万发现先前自己注意到的那块斑纹的确也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

   

  

“之前我觉得它像翅膀,”伊万面带微笑回答道,“确实很像只毛绒绒的小鸟。”

   

  

“无论什么名字,反正安吉萨洛斯是它,也只能是它。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它也只是小马驹。从那时开始它就一直陪伴我学习马术。去年它擦伤了脚,为了不让它带伤参赛恶化情况,我去弟弟那里的柏林马场找了一匹马临时磨合。当然,Aster也是很好的伙伴。”

   

  

基尔伯特在讨论到马儿的时候话很多,也让伊万更加疑惑如此热爱马术的人为何会突兀地放弃盛装舞步赛,在其作为三大项目最中心地位的前提下。

   

  

但是基尔伯特率先邀请了他去俱乐部的客房暂住一晚,伊万没有机会再询问什么。作为刚刚相识的人,多次有意旁敲侧击对方隐私实属冒犯。伊万谨慎地接过基尔伯特为他寻来的房门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串精致的流苏,材质上乘握在手中细腻得像丝织品,无端让他想起电视机上基尔伯特前额露出的那点碎发。顺着光的色泽,飘着飘着就来到眼前,立于光影下修长的身影如梦似幻。

   

   

 

扑鼻而来是一阵木制品特有的气味,看得出房间已经有些许时间无人使用。伊万转身去看隔壁基尔伯特的房间,他显然经常夜宿于马场边,房间里还放置着零碎的个人用品。意外的是桌边有一只小巧的音响,正在播放的约莫是盛装舞步的正式曲目,最后那点庄严的奏乐结束后跳转到伊万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编的曲,只是单纯的钢琴曲。

  

   

音乐是纯独奏,过去习惯于借助娜塔莉亚歌喉传达感情,伊万此刻总觉得音乐里少了点他迫切想表达的感情。

   

  

对啊。基尔伯特很喜欢他的曲子,希望伊万尽快把半年前在博客上承诺的“会有大幅变化的新作”赶紧交出来,这是基尔伯特寻他来的契机和初衷——事实上伊万已经完成了作曲,本打算回俄罗斯后立即发表——但他现在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想我需要修改我的作品。”

   

  

伊万盯着音响若有所思道,像自言自语,又像对基尔伯特的一个交代。

   

  

“嗯?”基尔伯特正在收拾桌上杂乱的纸张,转身面对沉思的作曲家,“是之前说的?”

   

  

“对。”伊万颔首,接过基尔伯特手中废纸团欲帮他丢进废纸篓,他本是无意间好心,瞥见废纸上密布的笔记被吓了一跳,这下无论如何也丢不出去了。

   

  

音乐家连忙展开揉皱的纸团,声音又咽进了喉咙里。

   

  

废纸其实是一部完整的交响曲,好巧不巧,还是基尔伯特音响里刚刚放完的那首。伊万起初是为基尔伯特的认真劲儿震慑,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纸张虽布满褶皱却白净如新,是伊万熟知的五线谱练习纸,上面只会有横线不会有音符,曲子是基尔伯特手抄的。

   

  

但不能说是手抄,因为字迹潦草得连音符黑点都未涂匀,更像是学生机械流利地背诵默写。无需提角落上满当的批注,全是背下来反复默写到一字不差。伊万甚至不敢相信基尔伯特会做这种事,这个天赋异凛的年轻人应该最不屑于照抄别人的理解。

   

  

“基尔伯特?”伊万不敢置信,谨慎地问床边伫立的年轻骑士。

   

  

“盛装舞步都需要选手背诵曲子的吗?”

   

  

“不用。”基尔伯特已经收拾妥帖,坐在床尾摆弄着手机,闻言只是挑起眼角冷静地端详伊万惊讶的神色。

   

  

明明是意气风发的脸庞棱角,语气却近乎淡漠。伊万觉得对方熟视无睹的模样让人心悸。

   

  

“只不过实在太难听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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